临近国庆中秋假期,我应朋友之邀,去宁都走了一遭。到宁都的第二天,我便与友人一起去登离县城十里的翠微峰。
翠微峰屹立于群山之中,虽是仲秋时节,却依然绿意不减,林木葱郁,苍翠鲜明。
我们从“圆月山庄”购得门票,开始登山。青牛峡一里多长,窄窄的山路上铺满了落叶,踩在上面沙沙作响。过了青牛峡,便见两崖削立,石缝中只有一条仅容单人行走的石阶小径,这就是有名的“一线天”。我们从此拾级而上,偶尔抬头,仅见天穹一线,这或许就是“一线天”的由来了。
我们从“一线天”直行下到金精洞口,此洞位于金精山下,进得洞来,却见,洞中别有天地,两壁相峙将倾未倾,山崖崔嵬琼泉飞挂,一石一壑,叹为观止,浮云涌动,无不成景。传说,金精洞是汉朝以后才有的:汉时有一女子张丽英,修炼成仙,驻守金精山。有一日长沙王吴芮率兵路过此山,忽然看见丽英舞剑。长沙王为丽英的美貌和气质所动,想纳为妃妾。可丽英不许,她指着偌大一块山壁对吴芮说,这山里面有一个石室,另有天地,你若能凿通的话,那时我便与你相见。于是,长沙王发动手下人,日夜凿不停,竟花了十年时间才把这座山打通。正当吴芮迫不及待地进到洞内时,张丽英却已飞升了。那洞便是现在的金精洞。后人魏禧有《金精》云:“神仙直飞去,但见古松柏。十年尽斧斤,空翠延苍壁。”
出了金精洞口向右走少许,便到了魏禧筑的“易堂”。这是魏禧隐居的地方,当时魏祥、魏禧、魏礼三兄弟与邱维屏、李腾蛟等九人一起讲学于此,世称“易堂九子”。据说,康熙大帝亲政不久,为招揽天下贤才,特别是具有反清复明思想的名士,专门开了一场博学鸿儒科,各地名士参加,不管成绩如何均予以重用,而御制名册中就有魏禧,但他却不肯效力,于是凿井垒池,筑室隐居于金精山下。
从“易堂”出来,我们一路上游览了仙桃、凌霄、黄竹、望仙等十一峰,然后折回翠微峰主峰。从远处看,主峰宛如直指天庭之剑;若是在阴雨天,主峰周围云雾弥漫,它又会像一艘在云海中破浪前行的航船。主峰的四周都是绝壁悬崖,只能从东南峭壁裂开的狭缝扶梯踏蹬而上。狭缝内光线晦暗,白天都需灯光照明。入隙后,人如在瓮中,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。
出得瓮来,侧身东至“罗汉突肚”,忽而豁然开朗,犹如头顶蓝天白云,身临万丈深渊,耳际隙风呼号,真是非勇者不能上。翠微之巅,南高北低,但起伏不大,上有终年不干涸的清泉,传说是丽英飞升前洗浴的地方。宋人王汝舟有诗云:“仙英去何许,遗像寄王胁。浴池弄清,不敢着脚踏。”
登翠微之巅俯仰天地,顿感超然豁达,真有“指点江山,激扬文字,粪土当年万户侯”的感觉,于是毛主席那“往事越千年……”的诗句便呼之欲出了。